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咪咪是只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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咪咪是只貓

假期最後一天,母親那邊廂的事情也辦完了,繼父的身體恢覆的很好,薇薇也不用再多操心。

好不容易閑下來一天,薇薇可以宅在家裏一整天,什麽都不做,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會兒。也許這就是她最想做的事情飯不吃都可以。

到了下午五點,薇薇仍然是不願意出門覓食,是懶散還是放空,橫豎無人管就是。

有人敲門。薇薇起身去開門。

是向垚, “還以為你拿了租房補貼能去找個好點的房子,怎麽還是搬回來這裏?”向垚穿著白色T恤和灰色毛衣,很休閑的裝扮,想必不是來抓我臨時出差的,薇薇松了口氣,讓他進了屋。剛進門大少爺就開啟了吐槽模式,房間裏轉轉,頗感嫌棄。吐槽這裏不好那裏也不行。薇薇真想一腳把他踢出去。

看薇薇一身居家衣服打扮,房間裏也沒有半點煙火氣,打開冰箱裏面除了幾瓶蘇打水什麽也沒有。貓碗裏倒是滿滿當當。

“養貓了啊。”向垚饒有興趣的笑著蹲下來擼貓,這貓兒也不認生,親昵的蹭蹭他的手,喵喵叫著想要討食今日的第五根貓條。

“誰家小貓咪天天吃貓條不吃貓糧啊,薇薇不搭理咪咪的叫喚。”

“你這是在家裏修仙,又沒吃飯吧。”向垚擼玩貓,擡起頭問薇薇。“走吧,帶你出去吃東西。”

“好”薇薇報了個甜甜的笑容,也是自己不爭氣,上次是周濤,這次是向垚。似乎沒有人叫自己,就懶得吃飯,不吃也沒啥,正好減肥。吃也可以。似乎都不重要。有人願意在身邊也不會拒絕。薇薇身上總有股子淡淡的要死不活的氣質。

倆人並肩走在嘈雜的街巷裏,“你愛吃辣的,吃火鍋吧。”向垚找了個自助火鍋,薇薇好奇,自己那個潔癖老板居然會願意吃路邊攤。

“你吃的慣嗎?”薇薇一臉好奇

不過坐在路邊吹吹風也覺得不錯。看看還沒落山的晚霞也蠻不錯的。人來人往,確實熱鬧。薇薇只拿了些素菜,沒什麽胃口,更多的時候是坐在一邊看著向垚吃。

“不餓?”向垚停下筷子關切問道。

“吃點肉,看你瘦的。別人看了會覺得我這個老板苛刻了員工的。對了,明日我們要去成都,我在那邊有合作項目要談,你有一個青城山的陪同翻譯要做。”向垚提起工作。

“不是很餓。”薇薇吃了一點便沒什麽胃口。在一旁翻看向垚帶來的資料。

“青城山?”薇薇好奇,什麽人會去青城山。

“是美國的一位學者,想要尋訪道教。特意在我們公司請一位陪同翻譯。正好我要去那邊談合作。”向垚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。薇薇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裏來的那麽多生意,也沒多問。只是點頭應允,想著還得突擊下去學習學習關於道教的一些英語詞匯。每次出其不意的陪同客戶,讓薇薇多少有些殫精竭慮。

“飽了,回吧。”向垚結了賬,跟薇薇踩著街市的喧鬧,送薇薇回家。新的房子租住六樓,向垚走在前面,薇薇爬樓爬得有些累,向垚走在前面,無奈的回頭看看她,伸出手拉她一把。他的手掌寬大,有些涼意。薇薇任由他拉著自己往上走。

“讓你租房,你租個步梯。爬的真費勁。不過也好,我看你鍛煉鍛煉挺好的。” 薇薇沒好氣的說“電梯房很貴啊,老板。像我們這種剛畢業的牛馬,能有自己的房子就不錯了。” 向垚手拉的緊了些,拽著她快走幾步。

向垚細細得環視四周,很漂亮的一個露臺,邊上種了一大圈的花花草草。“環境還可以的對吧。”薇薇去開門。

又檢查了下門鎖,還是有些不放心。“你這裏,也不見得安全啊。等忙完了換個地兒吧。 “

"老板,你幹嘛這麽關心你的普通員工啊?” 薇薇戲謔的看著他,又從冰箱拿了水給向垚,感覺太冰了,又轉身拿了個幹凈杯子,倒了杯溫熱的水給他。想著剛吃完路邊攤,別吃壞了腸胃才好。

向垚一時語塞,他關心別的員工衣食住行嗎?並沒有。

“這貓晚上不會吵嗎?”向垚逗著貓,轉移話題。九點多鐘這貓咪正精神,追著逗貓棒在露臺上轉圈圈。

“還好吧,這是個老貓了,也就晚上八九點活躍點大多數時候比我還懶。”薇薇看著向垚逗貓的樣子跟平時好似兩個人,更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孩一般。

“之前你那個朋友,你沒借住在他們那裏了嗎?”向垚旁敲側擊。薇薇立在晚風裏像一株扶柳,白色的衣裙被風吹起點點漣漪。整個人溫婉的像朵雛菊。惹人憐惜。見薇薇不高興自己被問起私事,向垚也閉了嘴。

“我們只不過是兒時的夥伴而已,本來也是要找房子搬出去的。”

薇薇想起思妍出病房門那拉了周濤一下的手,瞬間覺得不舒服,自己轉身洗了個手。想找點什麽水果給向垚,無奈冰箱裏只有幾瓶水。便欣欣然坐下陪向垚說話。

向垚見薇薇這麽說,不經意眉宇間露出淡淡的笑容。手指不經意撫上自己的唇。轉身立馬又變成一副正經模樣。

“你準備三天左右的日常用品,這次去成都那邊會需要點時間。那邊早晚也許會冷,帶厚點的外套。早點休息,我走了。”叮囑了一番,喝完水將杯子放下,起身離開。

“晚上將門鎖好,明早我來接。”臨走還是有些不放心,再次叮囑道。“這麽黑乎乎的露臺不會怕嗎,真是的。”邊往下爬樓,邊嘮叨著。薇薇聽著他下樓走臺階的聲音,這才將貓喚回來,鎖了門,洗漱完了,打開電腦,將他剛剛的文件打開細細記載學習。

她不知道向垚在樓下站了好一會才離開,這不是小區房的民房,沒有什麽保安,就這麽立在馬路鬧市邊,他總覺得有些不放心。

咪咪玩累了,趴在一邊像個毛茸茸的板鴨一般,薇薇見它憨態可掬,揉了揉它的頭,這貓咪也乖巧可愛,沒有吵鬧,也沒有叫喚,安靜的伏在她腳邊陪著她。

直到十一點。向垚發來一條信息:“去睡,別看了資料了,明日不會的有我 。” 最後兩個字怎麽這麽暧昧。薇薇喝了口熱水,又怕自己想多了。

回覆了一句“這就睡,謝謝老板。”害怕明天黑眼圈太明顯,妝都壓不住,薇薇麻溜收拾了明天要帶的行李,滾去睡了。那貓咪靜靜地臥在飄窗上,懶洋洋地趴著。還真是個很好的室友。抱著自己多年用習慣的藍色小毯子,薇薇安穩的入睡了。

半夜三點,咪咪開始作妖,先是拖著逗貓棒滴溜溜的轉,薇薇好不容易睡著被咪咪吵起來。打開燈陪著它玩了一會兒,關上燈剛要睡,貓開始在床底下不知道在撥弄個什麽小玩意兒,滾動的滴滴滴滴,薇薇打開燈,趴在地上看,是一個花露水瓶的蓋子。向垚還真沒說錯,貓還真是夜行動物。可是也不能把貓丟出去,薇薇趴著用晾衣服的桿子將咪咪玩的小玩意兒扒拉出來。又給了它一根貓條,這才再次躺下。然後它又開始扒拉沙發磨爪子。得,終究是不讓你睡。

迷迷糊糊薇薇瞇了會兒。五點多就起來了,貓也玩累了,蜷著睡著了。薇薇真想把它弄起來,讓它再玩會兒。對了今天還要出差,這貓一個人在家裏還不把房間給拆了,三天回來這房子還有用嗎。多給點水和糧能不能堅持三天。薇薇麻溜洗漱完,收拾行李,開始化妝,大大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,要不要幹脆畫個煙熏妝算了,橫豎今天接待的也是外國友人。打了厚重點的眼影。馬尾梳得更高點,說是要去爬山,幹脆選了運動休閑點的日常衣服。又整理了些衣服和日用品,全部收拾完天也亮了。給自己煮了杯咖啡,提提神。門外有敲門聲,開門向垚清清爽爽地站在門口。今天穿的是仍然是棕色毛衣配白色襯衣。

“起來的挺早,沒睡好吧。”向垚看著薇薇臉色就知道。

“你怎麽知道?”薇薇好奇他未蔔先知。

“我家裏也有貓。貓晚上多少都會有點吵的。這幾天將你的貓放我家去吧,正好跟我家嗎貓作伴。有人照顧,你這一只貓獨自在家不行,房間有點小會將房間弄得亂七八糟的。上次出差回來房子被水淹了也不跟我說。這次總不能回來房子被貓拆了吧。” 向垚有些無奈,看著地上酣睡的貓說。每次出差上車就睡覺,他自然是知道她的睡眠不好,喜歡熬夜。

“只能這樣了。暫時也沒別的辦法。”薇薇著手快速收拾貓咪的用品,將貓塞進貓包。加上自己的行李,兩人拖著幾大包從六樓下來。向垚的車停在路邊。上車向垚又急忙給母親打了電話,讓她在小區門口接一下貓。時間不早了,要趕早上的高鐵,向垚麻利地將行李和貓放好。

“不好意思老板又給你添麻煩了。”薇薇覺得很過意不去。

“沒事。”他專心開車,唇角上揚,露出淡淡的笑容。

車停在一個高檔小區門口,薇薇只曉得這一片房價在全市區最高,裏面大多是別墅,所以到這一片來的也不多。一位身材勻稱的中年婦人站在路邊朝著車揮手。婦人溫婉苗條,皮膚白皙,頭發烏黑,一看就保養的很好。穿著得體的家居服。車停穩後向垚迅速下車,將貓咪的用品交給自己母親。薇薇看出是向垚的母親,忙下車給阿姨打招呼:“阿姨好。給您添麻煩了。”

向垚媽媽打量了下薇薇,奈何薇薇今天妝容偏濃,自己很不好意思。向媽媽溫和地說:“是薇薇吧,沒事,貓放在我家暫時養著,正好跟我家裏的睇睇做個伴。”恩,睇睇應該是向垚家貓咪的名字了,薇薇偷摸看了向垚一眼,向垚跟沒事兒人一樣。囑咐母親將貓養好。

“我們還要趕車,走了。” 向垚溫和地跟母親告別向薇薇招手示意快點上車。薇薇禮貌的朝著向媽媽點點頭上車了,向媽媽微笑著看著薇薇的樣子意味深長。

眼看著這兒子都三十好幾了,也不著急,介紹了多少門當戶對的年輕女孩,他都是冷這個臭臉,要麽就是不赴約,要麽就是幾句話冷冰冰的能把人懟死。平時對手下的同事也是沒幾個好臉色。卻對這麽個小丫頭這麽耐心。自己養的貓這麽多年他不曉得多嫌棄,這小女生養的貓他倒是上心。

婦人穿著不顯山不露水,可是手上戴的那枚黃鉆戒指,卻是價格不菲。看著兒子開車離開,這才又打電話讓家裏的阿姨出來一起幫著將貓籠子用品搬回家去。看著貓兒也溫順可人,婦人溫和地喚了幾聲咪咪,那貓咪也是會來事的,撒嬌一般喵喵叫了幾聲,便將婦人拿下。

向垚將車停在了火車站的停車場,倆人拉著行李下車,進站。還有時間,便在候車廳坐了會兒,擡眼一看卻是周濤和好幾個面熟的面熟的同事。還是柏州看到薇薇,主動上來打招呼。“薇薇,這麽巧,去哪兒啊?”

“出差去成都。”薇薇淡淡的笑著回覆。

“這麽巧,我們小組跟老師也去成都華西參加學術交流會。”柏舟熱絡的跟薇薇聊天,朝向垚點頭打招呼。向垚禮貌的報之微笑,低頭看手機。

薇薇看周濤在不遠處,大方的走過去打招呼。周濤有些不悅,想必是薇薇搬出去之前沒跟他打招呼,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別扭。可那畢竟不是薇薇的房子,薇薇也多少有些不自在。跟他一起的還有同小組的陳思妍,她熱絡的牽過薇薇的手。“你今天真漂亮,薇薇。”她見過幾次薇薇,都是素顏,突然畫了比較濃艷的妝容,卻是很驚艷。

學外語的女孩子身上都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勁,自帶一些性感灑脫,平時素面朝天也許不覺得,稍加打扮,頭發卷了,妝容帶上後就很容易給人歐美女生的性感嫵媚感。男生從她身上掃過,都會帶點淡淡的驚艷,遠遠看過來,不願意挪開視線。薇薇跟周濤打完招呼,回到向垚身邊坐下。向垚嘆了口氣,脫下自己的外套,給薇薇:“穿上。”

“我不冷啊。”薇薇疑惑,看向垚眼神似乎能殺人,老實接過他的風衣,穿上。衣服上今天是淡淡的橙味香水。薇薇喜歡向垚的幹凈,從來都是得體的衣著,頭發一絲不亂,衣服大多時候比女生精致,整個人也很清爽。自己在他旁邊都相形見絀。

向垚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一份紙質的文件:“自己看熟了,明天要用的。”薇薇老實得接過,想著這老板一天天的事兒真多啊,資料成本成本丟過來。細細拿來看又是一個頭兩個大。

向垚站起身來去吸煙室抽煙。周濤隨後也跟了進來。“向總,薇薇搬回去了?您知道她上次出差走的急,水龍頭忘記關了,淹了樓下的住戶賠了不少錢。”周濤語氣帶著些慍怒。

向垚看著眼前比自己年輕幾歲的男生,還帶著些許稚氣。遞給他一支煙,點上火倆人都吐了口煙。“我才知道,上次接她出差,她還沒睡醒,走的太匆忙,是我的過失。今天我接她出門,關好了水龍頭的。”向垚說得頗為淡然。

“她在我家住的好好的,也不曉得為什麽又突然搬走了。”周濤似在詢問,又似乎在指責。向垚有些不屑的吐了一口煙,冷冷笑道:“男女授受不親,薇薇說女孩子的名聲需要像愛護翅膀一樣愛護。她一個女孩子住你房間算怎麽回事。說出來也不是什麽好聽的事情。公司補助了租房補貼,她自己需要獨立的空間。” 向垚撚滅了煙頭,黑著臉轉過身去,遠遠地看著薇薇。

興許是起得早,她有點蔫兒,陳思妍過來找她說話,薇薇笑著跟她攀談。這個女孩向垚沒有見過,不過看著裝打扮,家境應該不錯。帽子上是大大的prada的標志,背的包也是香奈兒。向垚看著薇薇眼裏,閃著小星星,那是羨慕。可是旁人眼裏,她也是別樣的風景。看她怯生生的目光,向垚不覺得有些心疼。

陳思妍朝著這邊甜甜笑著揮了揮手,那是在招呼周濤。

兩個男人遠遠站著,沒有再說話。向垚看看表,嘆了口氣,撇下周濤向薇薇走去。“走吧,該進站了。”薇薇站起來拉起行李,跟著向垚往前走。人群擁擠,向垚將自己的手機交給薇薇,自己騰出手來拉過薇薇的行李箱。盡量讓她走在自己前面,替她擋著後面洶湧向前的人群。

思妍跟著師兄弟們邊說邊走,陸陸續續進了車廂。兩邊人馬不在一個車廂,薇薇跟向垚在第五車廂,周濤他們在第四車廂。安頓好行李,陳思妍拿了一些切好的水果撈分給同事。是她媽媽清早切好讓她帶給同事路上吃的,還有烘焙店的各類新鮮的糕點。大家高興地道謝。思妍特地給周濤留了一份他喜歡吃的,明媚周到的女孩,誰看著心裏都暖暖的。思妍看周濤大口吃下一份三明治,覺得心裏喝了蜜糖水一般。看他眼神卻飄到隔壁車廂。

思妍坐在周濤旁邊,倆人在車廂的前排。遠遠的隨著周濤目光看過去,正好看到隔壁車廂正對著他們倆的薇薇和向垚。

“那位是薇薇的老板嗎?”陳思妍看著周濤,輕聲詢問。

“恩,隔三差五帶著薇薇出差,周扒皮一般。薇薇這段時間都跑了好些地方了。”周濤輕輕嘆了口氣。

“他們公司應該蠻賺錢吧。”思妍吃了兩口水果,喝了口牛奶。

“翻譯公司,我也不是很清楚。”周濤收回目光,拿出手裏的資料翻閱。最近都在忙畢業論文,周濤也無暇思慮太多。

“你看她老板戴的那只表,是綠水鬼。”思妍淡淡的說。

周濤擡了擡頭,欲言又止。馬上畢業的窮醫學生,自然是沒有資格去想什麽綠水鬼。只想著薇薇最近吃了藥沒,有沒有不舒服。會不會頭疼。這麽想著眉頭又有些發皺,給薇薇發了個訊息:“最近吃藥沒,可還好。” 薇薇低頭看微信,很快回信了:“沒有,蠻好的,謝謝。” 從車廂那頭沖他淡淡的笑笑。

思妍拿了一份水果,牛奶和面包,裝了個小袋子,慢步走到薇薇那邊的車廂。“薇薇,我們帶了水果和面包,吃點吧,早上趕路,大家估計都沒吃飯。”思妍的笑容大方得體。跟她相處,是個人都覺得舒服,薇薇喜歡她身上的氣質。那是她想要卻沒有的。

薇薇大方接過食物,拿出水果熟練地遞給向垚:“老板,吃嗎?”

向垚搖了搖頭,還是替薇薇接下來水果盒子“留著薇薇路上吃吧。”

“謝謝你,思妍。”薇薇甜甜笑著,跟思妍聊了幾句她們在成都得行程,說起會去青城山,倆人興奮的聊著白娘子。女孩子在一起話自然多了。向垚一旁看著,盡是寵溺。思妍一個旁觀的人卻是將男生的寵溺盡收眼底。思妍站的累了,回了自己座位。

“薇薇老板喜歡薇薇。”思妍淡淡的說了句。

“何以見得?”周濤沒有擡頭,仍然在筆記本上敲著鍵盤。

“女生的直覺。”思妍笑笑,不再說話。戴上耳機聽歌。

薇薇老實的拿出向垚剛給自己的資料放在小桌板上,從包裏掏出一大把各色的記號筆,挑選了今日份最喜歡的牛油果色。“你需要這麽多筆嗎?”向垚看著好笑。“差生文具多。”

“需要啊,好用好看的筆能給我帶來好心情。”薇薇淡淡笑著,手裏靈活的轉著筆,專心看著資料。

時不時側身詢問向垚,向垚也耐著性子解釋。動車開始穿隧道,“有時間再看吧,不著急用。”向垚見車廂裏光線不好,拿走薇薇的資料,不再讓她看了。車進入的湖北境內,過了宜昌就開始大幅度的過隧道。只能聽到車輪經過鐵軌,重覆的哐框聲。不出意外瞌睡蟲又開始打瞌睡。開始還是趴在小桌板上,睡了一會兒不舒坦便靠著後背。

向垚看她睡得頭快歪到走廊那邊的扶手上了。伸手攬過薇薇上半身,靠在自己肩上,拿了大衣蓋在她身上。女孩淡淡的發香絲絲縷縷,吐氣如蘭,習慣性靠在他肩上,睡得安穩。平日裏獨自夜裏睡覺她總是夢魘,鬼壓床,想醒又醒不過來。她想過很多辦法,或者是求了一些護身符放在枕頭下面,亦或者掛一幅鐘馗在房間裏。睡眠都很淺,反而是每次出差,在沈悶的動車上睡得倒是很安心。

穿過長長的隧道便是高山。列車在高山裏穿行,車廂裏時而亮,時而暗。周濤收了電腦,看著薇薇如一個小貓一般,依偎在向垚身側。記憶裏那個看著小黃鴨子的笑顏,似乎越走越遠。一如既往當年她搬家之時,自己都沒來得及送行。她也許永遠都不知道她離開的那段時間,周濤整個夏天都在郁郁寡歡。

“他們倆很般配。別說這老板長得很帥。她幹嘛挨著老板打瞌睡。他們倆什麽關系啊。”思妍在一側補刀。向垚個子很高,臉長得棱角分明哪怕帶了口罩也遮掩不住的帥氣,一雙桃花眼,眼神犀利冰冷。旁人看了都是距離感。無奈薇薇整日跟在身邊沒覺得。

“是啊,郎才女貌,很般配。”周濤冷冷的應和著。“周濤知道思妍在變相的說薇薇是綠茶,可他知道抑郁患者一般夜間睡眠淺,反而白天精神不濟,會隨時犯困。

薇薇昏昏沈沈睡了不曉得多久,直到是所有的隧道都穿結束了,天光似乎也大亮了,薇薇才睜開眼。軟綿綿的伏在向垚身側。看自己又睡得跟個智障一般。將自己的腦袋半邊身子從向垚肩膀挪走。伸伸懶腰,也不知道多少次了,只要是在車上,薇薇可以上車就睡,下車就醒。她晚上喜歡熬夜,周遭靜下來後做事效率也高,白天小睡一會兒又可以充電一大半。

她醒過來將頭發重新梳理好,去洗手間補了下妝,回來座位上又是精神十足。翻出剛看的資料。向垚在一旁揉著酸疼的胳膊。薇薇看了。也已經習慣了。自顧自的看資料去了。

“薇薇,你做我女朋友吧。”向垚揉著肩膀冷不丁一句話飄過來。薇薇還沒完全清醒,加上火車上坐久了耳朵轟鳴的狠,她八成還在神游。

“薇薇”。向垚大點聲喊了她一句。

“恩?”薇薇測過身。看著向垚。

“做我女朋友好嗎?肩膀都給你靠了這麽多次了,嘴也給你親過了,你得對我負責。”向垚淡淡的說。

薇薇看他一臉認真。雙手撐著腦袋,歪著看他:“我什麽時候親過你?”

“杭州,你喝醉了。”向垚看她想要抵賴,直勾勾的看著她。

“你也說是喝醉了,酒後誤事,不算數。”薇薇看著別處,不搭理向垚的目光。

這小騙子,還耍賴。

火車再次進入隧道,車廂裏變得暗下來,向垚冷不丁的湊過來,捧起薇薇的臉,狠狠得親了她鮮嫩的嘴唇。薇薇只覺得他唇透著涼意。突然吻上了,讓她措手不及。

“這下沒喝酒,總該作數了吧。”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。寵溺得笑著。

薇薇低下頭,沒有回答他。向垚也不催。“給你時間你考慮,想好了給我答案,我不著急。”他口氣裏都是愉悅。薇薇腦子裏都是轟隆隆的車輪聲。

估計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成都,這次的旅程似乎遙遠又漫長。已經是正午,乘務員開始出售盒飯。向垚買了六盒,讓薇薇拿去四盒給對面車廂思妍她們小隊的成員。薇薇打開食盒,不是很愛吃的飯菜,這會兒在火車上也不能太挑剔,隨便扒拉幾口。

停下手裏的筷子,拿出手機,翻出一張照片給向垚看。照片裏是一位美麗的姑娘。濃眉大眼,笑顏如嫣。再翻一張,是一位胖胖的女生,臉有些腫,目光呆滯。

向垚不解:“你想說什麽。”

“她們是同一個人,是我最好的朋友夏子,兩年前她還是個正常人一般,後來談戀愛了,愛上了所謂的愛情。好好的姑娘,被始亂終棄,那男人,一腳踏兩船,完了不愛她也不放過她。很老套的故事對吧。”

“然後呢?”向垚淡漠地給嘴裏送了點米飯。

“老套的結局,她受不了自己的卑微,卻又在每次他向她招手時候忍不住招手即來。最後,她殺死了那個卑微的自己。”薇薇淡漠的說。

“死了?”向垚皺著眉頭。

“沒死了,過去的一年她都在精神醫院。抗抑郁的藥吃的人呆呆傻傻。大好的前塵就這麽毀了。要毀掉一個女人實在是太簡單了,你只要告訴她你愛她,然後再拋棄她。”薇薇淡漠的收回手機,面無表情的認真吃飯。

“你不是你閨蜜,我也不是那個腳踏幾只船的渣男。你在害怕什麽?”向垚仍然是淡淡的堅定的語氣。

“我父母,年輕時候很相愛,可是結婚後抵擋不住柴米油鹽的蹉跎,和彼此性格的缺陷,從相愛到相互謾罵,再到出軌離婚。我對兩性關系。。。我一直不覺得愛情可以長久,除非。”薇薇頓了頓。

“除非什麽?”向垚停下筷子,饒有興趣的看著她。

“除非這個人能做到一生一世,不變心,不離不棄。可是在當今這個社會,這很難。如果做不到,那不如,人生若只如初見。”

薇薇語氣輕描淡寫,但她的要求很高。她需要絕對的忠貞,堅定不移的被選擇,和長長久久。

“愛情這東西,會殺人的。”薇薇大大塞了一嘴巴米飯,很誇張得咀嚼著。

她時不時去探望夏子,從她自殺沒死躺在醫院裏,手腕劃破得深可見骨的刀傷。慢慢愈合後她開始胡言亂語,再到送往精神病院,到被關進去做封閉治療。薇薇想著鼻子發酸。而那個男人,在直子住院的時候,忙的是自己的婚禮。薇薇想著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小桌板上。

“是啊,會殺人。”向垚橫了她一眼,天天牽腸掛肚想著她,他自然知道相思是什麽滋味。

見她這般多愁善感,也不好多說,伸出食指,手指腹輕輕劃過她臉頰,擦掉眼淚。嘆了口氣。“別想多了,你朋友會好起來的。這世界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渣男,也不是所有的愛情都不能修成正果。”

怕是這殺人的刀是握在她手上的,在他心坎裏劃拉。只不過他比她成熟,既然她如此想,那便像個石頭暖在手心裏就是,橫豎也跑不掉。總會有焐熱的時候。既然是害怕,那就讓她不害怕。這麽想來,他也不再煩憂。淡淡笑了。

“好好吃你的飯吧。下車了我們要跟詹姆斯碰頭,然後我要去忙我的。”

薇薇報以一個鬼臉,吃不下了。起身去丟餐盒。坐下後,向垚拉過她的手,沒多說話。只是靜靜地查看之前燙傷的地方.

“已經好了。”薇薇淡淡的笑笑,也沒有抽回手,嘴裏跟吃了絕情丹一樣,想抽回手,向垚卻是霸道的不許,拉著手揣進自己兜裏,閉著眼睛自己打盹,也不松手。薇薇想抽回手,他再握的緊一點。“這手,我牽著就會牽一輩子,你跑不掉的。”

薇薇見他無奈又霸道,也懶得掙紮。“真的一輩子嗎”懶懶的依偎在他身邊,看著窗邊的風景。薇薇喃喃自語。

“一輩子很長,很多事情會變,但是,我保證,我不會。”向垚輕柔的握了握薇薇的手。有力又溫暖。

“給我個機會,我不會讓你失望的。”向垚語氣堅定,聲音低沈。“你不說話,我就當你是答應了。”男子迷人的笑,薇薇淡淡的笑了笑。

對面車廂周濤看得他倆這般樣子也是真切,筆記本上的光標一直在閃爍,卻久久敲不下來一個字。思妍在一邊看著,默默地嘆了口氣。

車到站時,周濤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,似乎也是坦然了許多。淡定的跟著大夥兒一起下車。出了站,沒有薇薇和向垚打招呼而是走在前面去打車。

向垚接了電話帶著薇薇去站外,有朋友來接。薇薇只是在出站的時候跟陳思妍淺淺打了個招呼。大家都很忙,也沒再多說。遠遠看著周濤幫著思妍拉著行李,心想著“如果我是男生,我也會喜歡那樣明媚好家室的姑娘。還可以在事業上給他助力,馬上畢業了如果能夠有副院長這層關系,他的前途興許就有保障啦吧。”這麽想著,她更希望周濤跟思妍能夠有所進展。回過頭又覺得自己一天閑心操的真多。

不介入他人的命運,不給別人借錢,不借錢給別人,這是薇薇的人生座右銘,她覺得自己是個能量場很弱的人,所以凡事都是一副浮萍一般的態度。拿住自己命裏有的,也不強求自己命中無的,凡事發生在生命裏的事物,她都能欣然接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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